不是公主病作祟,也非自抬身價,曾經有一段日子,我常有自以為是公主的錯覺。
那樣的錯覺,是你給我的。
老天爺給人的際遇很奇妙,在哪裡失去的,老天都會補給我們,只是有時候時機會不對,有時候人也會錯置。
那時的我,是個名花有主的人,我從未隱瞞這個事實,因此,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有男友,但是一個對我不怎麼好的男友。
不體貼、不細心、也鮮少顧及我的想法與感受,最誇張的是除了我是固定女友之外,他身邊還有其他女孩們。
對,來來去去的女孩們。
朋友都說我的感情生活像是連續劇一般,沒有人會像我那樣笨,笨到連男友的其他女友的受傷情緒,我都要替她們操心。
難道妳就不會受傷嗎?
有一回,朋友聽了我的訴苦後,十分生氣與嚴厲地說了這句聽起來很刺痛的話。
於是,每次聽到其他人談及她們的男友多麼地呵護,像對待公主一般地將她們捧在手心,我都僅能苦笑自己沒有公主命,然後話說不出一句。
原本以為這輩子是跟公主命無緣了,直到遇見你,你改變了一些事。
你對我的好,總在朋友圈裡被大家拿來揶揄,大家喜歡在一起聚會時開起我們倆的玩笑,即使知道我其實已經有男友,很多朋友還是會半認真半玩笑地要你將我從愛情地獄裡拯救出來,但溫柔又善解人意的你,始終不拿這個來給我壓力,因為你知道我害怕這樣的話題,你知道我承受不起別人的好,我怕無以回報。
遇到敏感節日或是重要紀念的日子,你從不主動詢問我的安排,除非你知道當天我的男友丟下我一人,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,你才會以散心為由邀請我出去走走;無法見面的日子裡,你不多打擾,僅是以郵寄剪報來替代你靜靜的關心與傳達心情;斷續的訴苦電話中,你幾乎不做任何批評,總是溫柔地傾聽我任性地描述如何被男友傷了心,然後又原諒他的惡性循環。
因此,我常會不知所措,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,也很疑惑,關於你對待我的一切。
直到有一次,我從你手中接過一個盒子,打開來是閃亮的銀飾。對著驚喜的我,你一邊說著生日快樂,一邊幫我戴上。
剎那間,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段優雅了起來,指尖也變得纖細柔軟,彷彿這一瞬間的我不是原來的我,而是另一個不曾被看見的被隱藏起來的小公主…
「為什麼…要對我這麼好?你明知道目前是不會有結果的…」
「我只是想讓妳也能嚐到愛情中被人捧在手中的滋味,讓妳也能享受公主待遇的感覺,這是妳應得的。」
對於你如此堅定與溫柔的答案,我幾乎要當場掉下淚來,但我不敢,我怕你會一把將我擁入懷中,我怕自己會因此而潰決。
那一段時間,你放任我在任何時間都可以無理由地打擾你,如果我想找人聊天,想找人陪著出去散心,只要我發出訊號,你便會努力接收,然後隨傳隨到,最重要的,我不需要感到愧疚,因為這是你一廂情願的付出。
最終,雖然因為種種原因,我們之間並未因為我跟男友的感情結束而開始。
或許是我沒那個公主命吧。
但無論如何,要跟你道聲謝謝。
那一段時光裡,謝謝你讓我知道,原來我也有當公主的潛力與權利,我並非跟公主這個身份絕緣。
而我也終於瞭解,要當愛情裡的公主其實不難,只要遇到Mr. Right,每個女人都可以搖身一變成為受人呵護的公主,然後擁有被捧在手心的美好時光。
謝謝你,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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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是公主,也不能當醜小鴨。
男人總說她是他心目中的公主,他將永遠扮演著她的騎士,永遠永遠。
他不能幫她摘月亮,但他可以把月亮變成一枚指環,笑說是中秋節禮物。
他不能給她城堡,但可以給她最溫暖的家。
冬夜裡煮消夜給她吃,看她稀哩呼嚕的把麵吃完。
天寒幫她打開暖被機,擁著她入眠,半夜還起床幫她打蚊子、蓋被子。
他們的護衛,是叫Presso和大頭鬼的兩隻填充熊,還有作為情人節紀念的金扣泰迪熊小祿以及一隻叫Brady的兔子。
那不是少女的城堡,卻被愛包圍著。公主不需要穿華麗的衣服,只要男人的大T-Shirt、素顏,就是最美麗的金縷華衫。
那是公主的全世界。
可是有天公主膩了,她開始好奇外面的世界。
少了熊熊軍團,少了頑皮騎士,離開了城堡,會怎麼樣呢?
她先剪去了男人愛的頭髮,打開電腦,利用光纖連結到外面的世界,公主開始想要飛翔,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。
於是騎士同意,放手讓她離開。
公主來到現實世界。
她還是穿著騎士送她的金縷華衫,Polo大T-shirt,寬鬆牛仔褲,配上俐落的短髮,睜大眼睛地看這世界,卻發現沒人在乎她。這新世界裡,有著許多不同的女人,細肩帶緊身洋裝、美麗的眼線,炫目的捲髮,令人閉息的香水味,她發現,他不認識這個世界。
這世界也沒人在乎她。
她從男人的掌心中離開,失去了保護的羽翼,不過是個醜小鴨。
一個不修眉毛、穿著男孩子氣、茶來伸手,飯來張口的女孩,不過只是個被寵壞的傢伙。
沒有人有必要愛妳,也沒人有必要在乎妳。
現實世界就是這麼殘酷,妳不愛自己,也只能當空氣。
於是她開始試圖融入這個社會,學化妝,買裙子,修眉毛,將頭髮留長,當然中間也跌撞過。
失去騎士的她,不過是個灰姑娘,但找玻璃鞋的路,特別艱辛。
她無法輕聲細語,小口小口的喝茶,穿著高跟鞋,修著美麗的水晶指甲放電。
她不過是個野丫頭,只是因為騎士愛她,才呵護她成為公主。
原來她,並不是公主。
她開始有些賭氣,為什麼公主不可以大口喝酒、大口吃肉、大罵髒話?為什麼公主不可以喜歡看足球比賽,素顏,像個男生。
就這樣過了幾年,她開始妥協,她發現,重點不是她是不是個公主,而是不該縱容自己當醜小鴨。即使不要東施效顰,卻依舊要有著美麗的路。
於是她開始當自己的公主。
她還是罵著髒話,大口吃肉、大口喝酒,可是她開始會畫著適合自己的淡妝,因為好奇跑去種睫毛,睡覺前敷臉保養,高興時穿著短褲短裙露著美腿,偶而穿高跟鞋,偶而替自己塗指甲油。
每個女人都有適合自己的美麗。
然而她卻花了五年的時間才了解。
不是為了要去尋找保護自己的人,而是要好好愛自己。
就算最好的騎士已經離開,也都不該自怨自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