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瓶座の心事界

坦白說，關於是否真的愛過你這回事，我並不是很確定。

雖然當時一直以為這個答案是肯定的。

閉上眼，我慢慢地回想，試圖想想起你的模樣，但你的臉的輪廓，其實已經有點不是那麼清楚，只隱約能勾勒出你整體身形與感覺而已。高高瘦瘦的，笑起來有點陽光，是女孩們會喜歡的那種樣子。

記憶裡，比較清楚記得的是那時候朋友們眼裡的擔憂，我常常無法展開的眉頭，以及怎麼都好像流不盡的淚水。

那麼，當時是哪一個部份或是什麼樣的情愫，讓我無法堅決離開你，直到心被切割得傷痕累累，直到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撐下去了後，我才真的願意閉上眼睛不去看你重複了無數次的悔意。

那也是經過六年了以後。 

「到底他有什麼好？」

這句話，在那六年間成為朋友們不定時卻頻繁的疑問，每當看見我無聲的悲傷滾落到手背上時，他們總是心疼卻又生氣地問著。

其實我也常問自己。

對於這份一開始自己就打上問號的愛情，我到底執著於那個環節？明明有個情人卻在情人節必須孤獨度過的我，為什麼面對你不斷的桃花風雨，卻還是能一再重複忍受那種心被撕裂後尚未痊癒又要裂口的疼痛。

是啊，你到底有什麼好？

你不溫柔，不擅於表達感情。你抽煙喝酒，手機裡號稱乾妹妹的號碼多得跟什麼一樣。你不愛閱讀不愛音樂，也不愛我最愛喝的咖啡。你做任何事情不會跟我商量，要去哪裡不會跟我預告。你與你那群哥兒們的一切總是排在我們之前，你總說獨處不如與大家廝混。你無法容忍我跟其他異性有任何交集，甚至連女性朋友有時都還會有那麼一點兒顧忌。你不懂我為何常常紅著眼眶，你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慫恿我離開你，除了你要我留下而已。

但是，你說你愛我。

用那麼誠懇那麼無辜那麼孩子氣的表情說著，說得我即使已經心如刀割，已經快沒了氣力，還是緊咬牙根，努力擠出微笑聽著你這樣說。

但是，你說你真的很愛我，而且依賴我。

用一種你未曾在他人面前流露的無防備的眼神說著，說得我即使有預感我們擁有的將只是鏡花水月般的回憶，也還是願意去期待些什麼。

對於你這個說詞，我並未透露給朋友們知道，因為他們一定會笑我鬼迷心竅，連這樣的謊言都要相信，但已經熟悉你每個小動作每個破綻的我，其實早已學會如何分辨你言語裡的真假。我也希望能嗅到那麼一點點謊言的味道，那麼，我便可以輕易地鐵心地走開，連頭都不回。

我能確定當時的你是真心的。只是我們都還太年輕，往往無法控制自己的心，所以可以愛著一個人卻又無法安定。或是其實我們都對自己太過自信也太天真，以為只要有了愛，一切便有了靠山，無論什麼樣的過錯都是可以被原諒的，直到這些痛的重量再也無法承受時，我們便各自崩潰，再也無法繼續。

坦白說，當初那一段感情是否真的算是愛，到現在感覺還是有點模糊。

不過，當時曾被你那孩子氣的愛給感動過，那是真的。

這是我能確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