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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沒有一生摯愛。

在思索著愛情這個課題時,我發現竟是如此空白。

也許在許多戀情中,我總是保護著自己,所以,很多很多感情都有遺憾。

但我卻記得那個說我會忘了他的男人。

 

男人跟我戀愛時,從來沒說過愛我。

他總是說,某天我們都會離開,不如說是過客灑脫點。

我沒說話,只覺得這樣的台詞好矯情。

是在裝浪子嗎?

還是覺得這樣比較灑脫。

我只懷疑他看太多西部牛仔片。

 

在我跟他相戀時,只有第一天說過喜歡我,其他時候,我懷疑僅止是我自信過剩,才能繼續保留這戀情。

這世界很公平,若你想要保有自由,就不能期盼對方多愛妳。

或許在許多開始的時候,我自己把愛擊退。

 

我不是在跟陌生男人吃飯,就是跟姐妹們在喝酒。

我不想做不公平的投資,所以隨時要找到出路。

他說他不會吃醋,所以我繼續跟我的男生朋友們玩樂。

偶而他會說我在跟他們約會,之後又立刻改口說他只是在開玩笑。

如此壓抑地男人讓我感傷,但我的面子,卻又允許自己擺低姿態。

我不吵不鬧,因為我痛恨吵架。

我渴望吵鬧,卻又覺得這樣太親暱煩惱。

 

到底是誰說,在愛情裡不願吃虧的才是贏家。

為什麼到最後我漸漸覺得願意吃虧的人才是幸福的?

 

我很怕把自己的心奉獻出去。

就像十七歲的那年暑假,我與牡羊座男孩互相傷害,直到分手的那天,我們都常在半夜哭著打給對方,他送給我伍佰〈痛哭的人〉,我用跟他朋友約會回敬他的劈腿,初戀為什麼如此不堪?

二十五歲再度遇到青梅竹馬,是十七歲那年因為跟牡羊男孩戀愛所錯過的吉他仔,他會在半夜彈吉他對我唱著〈上帝保佑〉,用蠟筆畫著抽象的我,我以為愛可以打贏遠距離,最後他還是離開了我。

 

為什麼要愛,愛只是背叛,受了傷,要好久才能癒合,到下次遇到真心相愛的人不知何年何月,無論如何彷彿殊途同歸。

所以決定愛上他時,我想了很多保護自己的方法,例如維持受歡迎的密度、例如依舊過著自己的人生,不開口說愛,連他喜不喜歡自己都不想問,因為問了就是輸家,何苦來哉?

 

所以我們的愛,是不能說的秘密。

不說,只是因為攤在陽光下,總有一天會蒸發。

但隱諱到,忘了詢問對方是否愛自己,似乎有點搞笑。

 

其實我很在乎他。

每次他擁抱我時,每次他對我微笑時,每次他生悶氣時,我都在乎。

可是我很怕再受傷。

所以我頂多回應他的擁抱,回他一個微笑,在他生氣時裝傻,然後偶而任性。

但在次次忍耐下,或許變成了毒藥囤積在心底,成了化不開的瘀青。

 

那天他喝醉對我說:「妳有一天一定會離開我。」

我擁著他說:「重要的是現在。」

他說:「妳一定會忘了我。」

我說:「我會記得你。」

可是隔天早上我卻傳了封簡訊跟他說:「我們分手吧!」

卻忘了告訴他,其實我永遠都不想離開他。

只是為了怕傷害的那天來臨,不如先逃亡。

然後我就走了,躲回自己的世界裡,期待下個疏離溫暖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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