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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柔柔地,Ketil Bjornstad 的鋼琴聲,緩緩地流洩在房間內每個角落,我一邊收拾整理剛搬過來的東西,一邊聽著音樂。

然後,不知怎麼著,就想起了你。

前幾天你寫了封mail過來,你說你正遭逢人生重大改變,因為思考許久的更換工作,已經有了下文,只等隔天的確認,不知為何你便想起了我,想跟我聊聊。

我們在彼此遭遇到人生重大改變時,都會想起對方.,我當時這樣認知著。

因為我也是如此。

每次生了一場大病、換工作、搬家甚或結束或開始一段戀情時,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。想你的笑容及聲音,想你坐在電腦桌前專注的樣子,想你下班後一個人買晚餐的樣子,想你現在在做什麼?

在這封mail之前已經好久一陣子沒有聯繫,也不是刻意迴避,就是雙方自然而然慢慢慢慢地疏離,慢慢不像剛認識時常常見面,常常互通電話、一起吃飯或是icq彼此。就像看一場電影一樣,剛看完時會經常地想起電影情節或是會有想要跟別人討論的衝動,但是時間一過,熱潮退去,自然而然地就會淡忘,只剩下偶爾會在腦海掠過影像片段而已。

我早知道會這樣的。

但對於這種必然也接近90%確定的疏離,我也僅能感到不安與些許煩悶,對於這種既知但又無法預防的演變,也只能任它發生。

慶幸的是,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不愉快,我們都很enjoy那段剛認識的時光。只是,令人不解的是,在無任何不愉快,也對彼此相處的時間有正面肯定的情況下,為何兩個人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與心情去維持?為何放任時光在你我之間開始築起透明的牆,愈築愈厚,愈築愈高。

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?

而更無力的是,平時在朋友眼中一副女強人模樣,完完全全理性帶頭的我,竟然會在這段感情上一路被牽絆,在沒能與你碰面的日子裡,我總是不斷對自己抽絲剝繭,企圖尋回一貫的邏輯與理性,希望自己能恢復以往對愛情的忽略。至少,我是一直認為自己對愛情是不重視的。

可是,每次你的出現卻一再打破我對自我的認知,破壞我對愛情的原則,讓一向自認可以冷靜看待這些庸俗的我,一次又一次地起伏跌落,只為了你說過的一句話或者是一段心情,難道這是一種無法抵抗的宿命,一種無法逃脫的枷鎖嗎?

Ketil Bjornstad 的鋼琴還沒演奏完,我想起了還沒回你的mail,翻了翻紙箱,取出NB插上電源連上網,然後直接切換到Mail畫面。

世上巧合的事情真的很多

每次我也會在差不多情況下想起你

一場重感冒 一個新家

都會讓我很容易想要打個電話給你

不過 畢竟擔心會造成你的困擾

也覺得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

所以就都做罷

我真的要這樣回覆嗎?

聽著Ketil Bjornstad,我抬起約45度仰角的頭,認真地想了30秒,然後直視螢幕,按下DELETE全部清除掉。

就算我再怎麼想你,再怎麼在意你,也不該如此地顯露出我被愛情打敗的模樣,不該讓你或讓別人知曉,面對愛情或許是我的唯一死穴,是無法抵抗的宿命。

還是先整理新家吧。

嗯,或許……,或許……,至少再多等待一杯咖啡的時間再回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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